拿起红梅瓷瓶,崔永解释道:
“红梅在瓶身上略微凸起,按理说红梅的釉色脱落的最为严重,因为凸起的部分更容易和外物发生摩擦。但你看,凸起的红梅颜色掉的不多,反倒是平行于瓶身的树枝部分掉色严重,这不符合常理啊。”
想到这一点,杨富贵猛地咽下口水,恍然大悟道:“是这个道理!”
崔永再看看其他地方。
立马下了结论:
“老杨,这瓶是新的!你肯定是被熟人坑了,对不对?”
想到卖给自己这瓶子的老友。
杨富贵脸都白了。
“被你说对了,这是我一个同样搞古玩的朋友低价匀给我的。他说儿子要去丄海买房差了点钱,找我收他几件藏品。我想着相识多年经常来往,交情很不错,再加上他那些藏品我也都看过,检查了下没问题,我就挑了几件买来,这只瓶就是其中之一。”
听完这件事。
崔永叹了口气。
“这瓶仿的很完美,再混在一堆真品里给你看,更何况对方还是你朋友,一时大意也能理解。”
“没想到来往这么密切的朋友竟然会坑到我头上。”
想到这。
杨富贵的心情已经从害怕变成了愤怒。
崔永叹息道:“古董过手概不负责。你就算拿瓶子回去找人家,人家也不会认的,你只能认栽。不过......江先生的眼力真不错,连你都被蒙过去的瓶子,竟被他发现问题了。”
想到这里。
杨富贵也有些惊讶。
“他就走了两圈就能看出端倪,确实不是普通人。”
崔永又掏出兜里的红盒子,意味深长道:“这么看来,这枚母钱更不可能有假了,绝对保真。”
至此。
两人都打消了对母钱的一丝疑虑。
...
离开一品斋。
江辰边和弹幕聊天,边溜街串巷,不觉间就到了下午七点。
“时间过得还挺快,马上天黑了。”
看了下满车厢的废品。
江辰打算在回家的路上找个废品站,把废品卖掉。
“小伙子!那个小伙子别走啊,你是不是收废品的?”
十几米外。
有个阿姨从麻将馆跑出来,冲着江辰大喊。
“是呀阿姨,有废品要卖吗?”
江辰踩了脚刹车。
阿姨随和的笑了:“傻孩子,当然有废品了,不然我叫你干嘛?你来吧,废品啥的免费给你。”
“行嘞阿姨!”
把车停在麻将馆门前。
阿姨领江辰进屋,介绍道:“我这些日子攒了不少东西,快放不下了还碍眼,你帮我处理一下。”
江辰四处张望。
麻将馆的生意还真好。
烟雾缭绕的麻将馆里有六张麻将桌,每张桌子旁都挤满了人和看客,不远处还有个售卖柜,有很多的烟、饮料等等。
跟阿姨来到一个角落。
阿姨说:
“就这些东西了,麻烦你了啊小伙子,帮我搬出去,来,阿姨请你喝水。”
边说,边从售货柜拿了罐红牛塞给江辰。
“行,交给我吧。”
江辰接过饮料。
随后观察地上的小玩意。
纸壳子,塑料瓶,易拉罐,除此外都是些零碎的小玩意,处理起来需要点时间。
“老板娘!给我拿包大苏!”
身后响起一声大嗓门。
阿姨立马走过去招呼:“老头,你不是刚走吗,怎么又回来了?还嫌输得不够多啊。”
阿姨的语气有些揶揄。
但身体还是熟练的拿出一包烟,递给老头。
老头头发乱糟糟的。
满脸胡茬。
就连衣服也都穿的歪歪扭扭。
他熟练的把烟拆开。
咧嘴笑道:
“问我女儿要了五百块,所以就杀回来了。”
阿姨撇撇嘴,鄙夷道:“你女儿都嫁出去这么多年了,还拉扯着两个孩子,她多不容易啊。事事都麻烦你女儿,那你还养两个儿子干嘛!”
老头猥琐的笑了: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她老公的钱我不花白不花,我两个儿子还得给我养孙子呢,我可舍不得花他们俩的。”
阿姨叹了声气:“老混账,你女婿给的30万彩礼钱,你拿到手就给两个儿子每人提了辆车,就你女儿什么都没得到,唉,有你这种爹,那丫头真是命苦哦。”
“那没办法,谁让她是我的种?有本事断绝父女关系呗!”
听到竟有这么不知廉耻的人,江辰忍不住回头看了看。
这一眼。
很快就落到老头右手戴着的手表上。
察觉到江辰的目光。
老头也打量江辰两眼,随后嗤了一声,嘴里叼着烟往麻将桌走去:“让让让让,给我留个位置,我杀回来了!”
江辰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老头的手表上。
【物品】:丄海牌114型SS2型号军表。
【详情】:1969年,丄海手表厂接京城军委委托研制的军用手表,该手表......
【价值】:33万。
看完这支表的信息,江辰眯了眯眼睛。
他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测。
通过老头和麻将馆老板的对话可以得出,这老头嗜赌,有点钱全拿来打麻将了,就连五百都掏不出来,只能问女儿要钱,这样的人却把这么名贵的手表留在身边,只有两种可能。
要么手表对他意义非凡,钱也换不走。
要么老头不知道这只手表的价值。
接下来。
虽然江辰还在忙着自己的活。
但眼睛总是往老头那里看。
只见老头坐到麻将桌上,先是给几个熟人散了烟,之后便开始摸牌......
不一会儿。
老头便愤怒的掏出手机,给另外三个牌友转账。
“玛德,手气真差,一把就输光了!”
牢骚了一句后。
老头看了看自己的余额,着急的抓耳挠腮。
想了想。
他起身来到售货柜前。
“我说大美女,能借我点钱吗,晚点儿我让我女儿还你。”老头搓着手心,有些卑微的问。
老阿姨冷笑:“不借。”
拒绝的如此干脆,让老头手足无措。
发现他的落魄一幕,江辰随口问:“大爷,缺钱啊?我收废品的,瞅你这表挺不错啊,便宜点我收了给我家老爷子戴戴呗。”
老头扫了眼江辰,又摸摸手脖子处的军表,“你真想要?”
“便宜的话就要。”
江辰棱模两可的说。
“呵呵,我这表一百给你,你要不要?”老头问。
“行啊,还挺便宜。”江辰说。
“小子,你想得美!”老头撇撇嘴:“我看你收废品收傻了,看什么都像废品!我这表可是好东西!”
说着。
他也想到了个办法。
摘下手表,径直返回刚才的麻将桌,把占自己位置的妇女赶走:“起开起开,我回来了,老子又没说不打了!”
重新坐回位置,老头上手洗牌:“来来来,咱们再打一把!”
围观的看客起哄。
“你不是刚把钱输光吗,还有钱输?”
“不会又问女儿要钱了吧。”
“你都输多少了,别打了,看看就算了。”
但老头觉得这是他们在瞧不起自己,恼羞成怒吐沫横飞道:“谁说我一定会输?老子要赢了怎么办?别废话了啊,赶紧再开一把!”
见他这样。
牌友也只好让着他,开始码牌。
见到这幕。
观众们坐不住了。
——【曹尼玛这老头,真混蛋啊!】
——【主播,他用那种语气跟你说话,你不给他一拳?】
——【楼上代币吧,法治社会你想用武力解决问题?不说警察拘留个十天半月的,老头挨一拳往地上一趟,辰哥今天赚的几十万全都得送出去。】
——【同情他女儿。】
——【我更同情他女婿。】
直播间说什么的都有。
但江辰的注意力,全都在老头身上。
不出意外。
老头的运势不好,十分钟不到又输了。
他急的抓耳挠腮。
有些不情愿的把手表摘下,捧在手心问:“我这表应该值点钱,用这玩意抵债你们看成不成?”
三个牌友伸长脑袋看。
见这是个脏兮兮,且款式很落后的手表,皆是嫌弃的摇头。
“我以为是劳力士呢,就一国产破表你就想打发我们啊?”
“一只手表,我们三个人咋分!”
“有没有搞错啊老李头,八十块你都给不起?我看你还是把这破表找那边收废品的小伙子卖了吧,兴许能卖点钱还我们。”
成了众矢之的。
老头也羞的不行。
他掂量着手表说:“这是我爸的老战友送的,质量非常好,你们可以看看。”
“不说劳力士和江诗丹顿吧,起码得是个国产海鸥呀,你这杂牌手表质量再好有啥用,我们又不稀罕。”
“你到底给不给钱,不给的话以后别想跟我们打牌了!”
“给给给,我肯定给!”
老头被逼急了。
他离开牌桌,拉下脸找到江辰,低声下气的问:“小伙子,这表你还收不收?收的话给我钱吧,我急着用钱。”
看了眼虎视眈眈的牌客们。
又看向眼前的小老头。
江辰问:
“输了八十是吧?”
小老头脸通红,“我这表能不能卖一百?”
“只值八十。”
“多给二十呗,我这表都几十年了还能用呢,质量好。”
“都用几十年了?那只能给五十。”
“唉卧槽!别呀小伙子!其实也没多少年头,给八十就八十,怎么样?”
“成交。”
江辰一脸心疼的,从钱包里抽出80块现金给他。
拿了钱。
小老头也爽快的把手表塞给江辰。
他感激道:
“你是个好人呐,小伙子!”
说罢。
便急匆匆的跑回拍桌。
让牌友们把这八十分分。
——【主播你疯了,用了几十年的破表你花80买?】
——【卖我十块我都觉得贵!】
——【不如我弟的小天才电话手表。】
江辰收起军表,嘿嘿笑了:“等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手表,就能理解了。”
——【啥意思,这表有来头?】
——【可能是吧。】
——【这也不是劳力士江诗丹顿天梭等国际大牌吧,能有啥来头?】
片刻功夫。
江辰便把废品收拾完了。
和老阿姨打声招呼,就带着废品出门,装车。
他先是来到最近的废品站,把买到的废品卖掉,赚了63块,觉得时间还不算晚,便调头往一品斋跑。
距离是有点远。
但这么值钱的东西,江辰不把它换成钱,总觉得心里不踏实。
赶在晚上八点前到了一品斋,正好看到准备关门的杨富贵。
“杨老板,等下关门。”
听到江辰的声音,杨富贵有些惊讶的回过头。
见江辰骑着三轮再次出现。
他人麻了。
“江先生,这么晚了你还没收工啊?”
从上午开始,江辰就往他这跑了两趟,这都临近打烊了,江辰竟然又出现了。
不会是又收到好东西了吧。
“准备收工回家,结果又碰了件好东西,请你帮我瞧瞧。”
当江辰把手腕上的手表摘掉时,杨富贵怔了下,而后笑了笑,把准备关上的卷帘门打开。
有生意上门。
自然不能拒绝。
“请进,江先生。”
杨富贵打开屋内的灯,还没等江辰说话,便有些感激的开口了:“对了江先生,你下午临走前让我研究下红梅瓷瓶的釉色,我跟崔永研究了一会儿,看明白了。”
江辰问:“发现什么问题了?”
“釉的掉色是伪造的,按照常识来说,凸出的红梅应该掉色更严重才对,但它却是平面的树枝掉色最厉害。”杨富贵感慨的说:“基于这一点,我跟崔永越看越不对劲,最后又发现几处细节对不上。唉,熟人作案,真中掺假,我防不胜防呐。”
谁能想到。
交情挺不错的多年好友。
会把自己主意打到自己身上?
“杨老板损失多少钱?”江辰随口问。
“二十多万吧,我问了这朋友,他说这也是他多年前收来的,并不知情,不愿意把钱退我。”杨富贵无奈的摇头,苦涩道:“我也算看清这家伙的真面目了。”
“花二十万认清一位朋友,代价有点大啊。”
江辰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。
之所以对杨富贵提了一嘴。
完全是冲对方帮了两次忙但不收钱,给江辰留下了好印象,所以才想帮他一把。
“不聊他了。”杨富贵重振精神,话进正题:“江先生拿的这只手表,是怎么来的?”
“从一个爱打牌的小老头手里收的。”
“多少钱收的?”
“八十吧,本来只想给五十的。”
“那这支表你觉得值多少钱?”
“大概有三十多万。”
“你估价三十万的手表,只给人家八十?”
杨富贵汗颜。
江辰真是个狠人啊。
小几十万的利润,竟然连三十块的便宜都不愿意让老头占了。
不过通过对话,杨富贵也看出来了。
江辰是个万事通啊。
铜钱、纪念章、手表,还有什么是他没涉及的领域?
既然如此。
杨富贵也就不把江辰当萌新对待了。
既然你啥都知道,那还等我分析干啥,你干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,给我的评估做个参考吧。
念及此。
杨富贵直言道:
“江先生,我主做古玩,像手表这种近现代的产品,我了解的不多,你可以说说你对这支表的认识,让我有个数。”
“也行。”
江辰抓起手表,介绍道。
这枚表于1969年生产。
当时丄海手表厂接京城军委委托,要求他们研发出一款适用于军队的手表,这款手表需要在特殊环境里正常运行。
例如需要防火,防水,防子弹......
丄海手表厂潜心钻研,最后研发出一款代号为114型的军用手表,专用于军队干部。
也就是江辰收到的这只手表。
江辰说,114军表分29钻SS2型和24钻SS4型两种。
需要注意的是。
这里说的钻,并非钻石,而是夜光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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